8/21/2006

■ 公然騙錢的政治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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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潤生

日前施明德先生開記者會發起「倒扁捐款」,說已經開了幾個「倒扁帳戶」,請民眾捐款他讓他倒扁。

這種「利用民眾信念」進行騙錢的行為公然發生在台灣,真是讓人瞠目結舌。為什麼說,施先生的舉動是「公然騙錢」呢?

民主社會,總統下台有一定的法定程序,不是錢多就可以。民眾只急著要把錢送出去,可有去質問施明德,「錢多」如何跟「倒扁」扯上關係?為什麼我享受「應有的罷免總統的民主權利」竟還要付錢給你?

★ 用錢推翻民意

施先生說,要看金錢多寡,來決定倒扁的力量有多大。這種邏輯實在是荒謬可笑。首先,在他這一波倒扁行動之前,泛藍政客媒體,以及所謂親綠學者,已經發起過兩次失敗的倒扁行動,可見倒扁並非多數民眾想要的。亦即,以民主社會「服從多數決」的原則,欲倒扁的並非多數。現在,難道用「錢多」就可以讓「相對少數」的人漠視這個民主原則去推翻多數民意?

★ 有錢就有勢

更荒謬的是,這種「看錢夠不夠多」的邏輯,造成了「幣幣不等值」,因為很多人捐了遠比他建議的「一人一百」還多的錢。譬如說,當捐款為「一百萬」的時候,並不見得是一萬人想倒扁,而可能是一個人就捐了一百萬。因此,「多少錢」並不等於「多少人」。換言之,施先生的「錢多力量大」的邏輯,使得比較有錢的人,他的聲音就會比較大,比較窮的人,聲音就比較小,這是完全背離民主原則的政治詭計。

而施先生越是強調這一點,越會促使反扁民眾捐更多,反而使得「幣幣更不等值」而造成「錢越多越不代表民意」,這是對民主精神的最大傷害。

★ 缺乏民主觀念

而人民之所以會去付錢,表示民眾認同「錢多代表民意大」,認同「有錢人聲音可以比較大」,認同「可以用錢推翻民意」。這充分顯示台灣人民主素養的貧乏。

至於錢多是不是真的能倒扁呢?如果是,那台灣整個民主體系恐將崩潰。由此看來,施先生這個「捐錢給我倒扁」的反民主行為,到最後,唯一獲利的人,恐怕就是施先生自己。這種反民主的,利用民眾信念的弱點以進行斂財的行為,跟一般神棍有什麼差別呢?

5/28/2006

■ 黃光芹「台灣本土政權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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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潤生

五月初,美南的FAPA 邀請黃光芹女士在休士頓台灣人活動中心演講「台灣本土政權何去何從」。黃女士跟周玉蔻汪笨湖等是泛綠政論節目主持人,有關她的資訊可參考註[1][7][8][9]。

黃女士首先提到陳水扁總統的「終統」政策(筆者註:指前一陣子陳總統終止「國家統一委員會」以及「國統綱領」的政策。「國統會」與「國統綱領」不但是國民黨黨國時代權威政權下的產物,完全沒有台灣人的民意基礎,而且早已長期閒置沒有任何運作,其存在的唯一意義只在象徵外來政權對台灣主權的強暴,將之廢止乃為尊重台灣人民權利的正確方向,沒想到竟造成泛藍人士的強烈反彈以及美國政府的強力干預)。她提到謝長廷先生對於終統的看法是『終統觸動敏感神經,影響台美關係』。看來終統不只泛藍罵,民進黨也不滿,這就是台灣的問題。

台灣的問題還有媒體的水準低落。媒體隨便亂報,沒有事實根據的也天花亂墜地亂報一通。到最後記者不跑新聞,等著被餵新聞,人民整天被這樣的新聞環境虐待,生活怎麼能不痛苦?陳總統自己也有感而發地說出被媒體「柔性斬首」之言。

為什麼台灣社會演變變成今天這樣的亂象?黃女士認為陳總統應該好好檢討自己,為什麼去年(2005年)要去弄個扁宋會(指去年二月的「扁宋會」,會後共同發表「扁宋會」十點結論,被李登輝前總統批為「跟人家上床」),為什麼會有媒體被中資滲透的現象,為什麼會有高捷案。。。等等。

黃女士以下列三點來談民進黨的「致命傷」:

一 扁宋會

黃女士提到扁宋會的因緣。一開始是周玉蔻、楊憲宏兩位泛綠政論家找李前總統談扁宋會的可能性。李前總統想以「郝柏村模式」讓宋楚瑜當行政院長,於是告訴陳總統扁宋會可行。周、楊於是傳話給宋楚瑜而促成扁宋會。萬萬想不到的,是陳總統竟然跟宋楚瑜達成「十點共識」(註
[2]),而在獨派人士強烈反彈之時,陳總統不但沒有採取補救措施與獨派人士好好溝通,反以「不要再自欺欺人」「任內做不到就是做不到」等不適合國家元首的發言來反諷獨派人士對於制憲的期望。陳總統甚至於還想讓宋楚瑜帶口信給胡錦濤造成扁胡會(註:據筆者所知,報紙有此報導,但政府從來沒有證實)。

這樣的言行當然會讓熱情的支持者傷心。扁宋會後陳總統在「大話新聞」節目接受訪問時又說些「阿輝又不是我老爸」等傷感情的談話。李前總統夫婦向來把阿扁當自己的家人看,因此在電視機前面看到陳總統的談話非常難過,當天晚上夫人曾文惠還送醫急救(筆者註:個人認為,陳總統對「扁宋會」最「失格」的發言,應是在他針對李前總統「我叫他去相親,他卻跑去跟人家上床」的批評時,以『要去相親,就要有上床的準備。』的荒唐用語回應。)。

陳總統從扁宋會開始向泛藍靠攏,一直到宋楚瑜與中國的胡錦濤簽訂一個中國之約才停止(註
[3]),然後到去年底三合一選舉大敗後才真正回魂。(筆者註:其實,陳總統並不是從「扁宋會」才開始他的「偏藍之旅」。打從2000年一上任開始,他就以「中間執政」為名,一步步向泛藍靠攏、妥協,在許多關鍵性的爭執上,常常以「殺親信以悅敵軍」的方式來試圖化解泛藍的挑釁,結果當然是泛綠重臣被解聘,而泛藍的無理挑釁依舊。筆者曾一度憂心,以其如此向強權低頭的個性,是否到頭來會以「接受一國兩制」來博取泛藍的好感。)

二 陳哲男

黃女士接著提到陳總統對高捷案主角陳哲男多年來「超乎尋常的照顧」。其實陳哲男不法的行為早就有跡可尋:1996年陳總統還是北市長時,陳哲男已經辱罵檢察官還被錄音;1998年司法黃牛案裡陳哲男遭彈劾;2003
競選連任時,很多案子都有陳哲男的涉獵。這些風風雨雨,將陳哲男當作親信的陳總統難道都不知情?但他不但沒有處理,甚至在2004年連任後的就職典禮前,還頒國家勳章給陳哲男,稱他「功在總統府、功在國家」,不清楚陳哲男有何作為值得國家勳章的頒發?結果最後陳哲男被收押,等於讓民進黨去了半條命。

三 自殺式改革

黃女士又提到民進黨的「搞不清楚狀況」-- 在民進黨推動的「六大改革」裡,其中可能把民進黨自己腰斬的就有三項,包括:

一。黨政軍退出媒體 ── 忙了半天,泛綠的都退出了,泛藍的還是霸佔不放,結果讓泛藍的更加壟斷媒體;
二。國會改革── 要國會改革(國會減半、單一選區兩票制 ),光是算算各政黨的基本盤,民進黨不用選就已經輸了,2007年 立委選舉可能只有二、三十席。泛綠立委通過這個即將「造成立委失業」的條款,結果反過來批評政府,比泛藍批得更凶。
三。三合一 ── 三合一有利於國民黨賄選與樁腳制度,對基層樁腳盤根錯節的國民黨而言等於是如魚得水。因此推動「三合一」,等於是助長國民黨,讓民進黨失勢。而在幾個民進黨大頭裡,謝長廷是力主三合一的,陳總統也支持,只有蘇貞昌曾拍桌反對。

為什麼民進黨會去推動有利於國民黨、有害於民進黨的制度?民進黨還沒站穩前就想改革,等於沒考慮到本土政權的延續。黃女士質疑:如果改革是要消滅本土媒體與政權,那改革有何意義?

除了以上三點之外,黃女士也認為陳總統也應該檢討為什麼放任公權力不彰,使得違法者越來越視法律於無物。譬如說,媒體被中資滲透至少 17 家,這些都是違法行為,為什麼政府不敢取締?(筆者註:如果如報紙報導陳總統說的:『願意犧牲國家安全,也要捍衛百分之百的新聞自由』是真實的話(註[4]),那在他的觀念裡,寧可陷國家於險境中,也不敢去動媒體,如果當真如此昏庸,我們還能期望什麼呢?)(筆者又註:TVBS 電台在去年新聞局長林佳龍任內已經被裁定為違法中資而因此被罰款。後來行政院長謝長廷下台,換上蘇貞昌,新聞局長也換人,同樣的政府單位,卻反過來裁定 TVBS 合法,不但讓其續照而且罰款還要吐回去,理由是『間接中資,不算中資』。也就是說,所有中資只要找人在台灣成立一家人頭公司做為轉接,用這種間接方式來控制台灣的媒體,這樣蘇貞昌的政府就認為屬於「不算是中資」。關於蘇貞昌的網友討論可參考註 [5],其中有這麼一段話:『 查了一下蘇貞昌周邊幕僚,越來越冒冷汗,原來被稱為「自殺式改革」的國會減半,原始規劃就是出於院長辦公室主任吳祥榮之手』)。

還有,連宋訪中,為什麼沒有法辦?根據憲法增修條文刑法 113 條,最起碼隨行的國民黨立委都應該罰 20 萬以上,可是政府卻放任不管,根本連調查都沒有。陳總統沒有動用公權力,導致社會越來越目無法紀,也難怪陳總統當時的支持度僅剩 18 趴。

黃女士還說,現在整個民進黨都向泛藍傾斜,蘇貞昌、謝長廷都向中國傾斜,還有新潮流也是一樣,有事就看到他們先跳出來講一些偏向泛藍的言論。新潮流的鐘佳賓等其實自己是想到中國做生意,才會逼促政府開放。還有一些泛綠媒體人看到泛藍勢大,開始在轉變立場往泛藍傾斜。她強調她絕對不會採取如此路線。

對於 2008 總統大選的選情,黃女士表達了悲觀的看法。她說馬英九其實看不出來有什麼能力,大致上一直「連歸馬隨」,大概以後在胡錦濤面前也如連戰一般不敢說自己當過中華民國的什麼長。而且,當國民黨主席前還有人期望他改革,沒想到當了主席後賣黨產賣得比連戰還凶,正副議長選舉黑金一堆,縣市長選舉時還幫台東縣鄺麗真輔選(筆者註:2005年縣市長選舉,馬英九全力輔選已經被調查的台東縣長候選人吳俊立(註 [6]),而在吳俊立貪污罪確定之後的補選中,又全力輔選其妻鄺麗真以確保其能「繼承夫業」,吾人不禁合理懷疑,吳俊立、鄺麗真夫婦到底幫馬英九私藏了、掩蓋了什麼私人利益,否則為什麼明知其為貪官卻非確保其當選不可。同時,馬英九當時也全力輔選基隆市長候選人許財利,其人目前已經因貪瀆罪被收押,但是馬英九竟還對外宣稱「從不後悔向選民推薦他」)。

馬英九已經積極的跑遍台灣在為他的2008總統大選鋪路,但相對的,民進黨到現在還沒有總統人選,四大天王內鬥可能打到 2007 年,在那之前,一切都將是零。以民進黨如此態勢,她擔憂 2008的選舉本土政權將被斷送,但原因不在馬英九,而在民進黨本身。

會後的聽眾提問,同鄉王明珠女士提到已經沒有泛綠媒體,泛綠如何宣傳。黃女士說目前跟汪笨糊在研討經營未來節目的可能性。

有位同鄉提到,我們政府連一國都沒有,卻堅稱有三國之地(指憲法稱中華民國、中華人民共和國,外蒙古為國土;其實中華民國的憲法對於「國土」的定義很含糊,用語是「依其固有疆土」),民進黨為何不喚醒台灣人。黃女士說,阿扁沒有勇氣,怕被批評為法理台獨,到後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要怎麼走。

有位年輕同鄉問起如何教導外籍新娘使其成為台灣人。黃女士回應說,她不明白為什麼教科書到現在還沒有加入台灣本土教材。有些泛綠政府官員當了官後的表現很奇怪,譬如說,姚嘉文先生當考試院長,考試委員包括他一個共七個,要表決什麼決定時,其他六票剛好藍綠比三比三,表決結果也是三比三,只要姚院長投泛綠那邊一票泛綠贊成的政策就通過,姚院長卻說要保持中立不投票,結果使得泛綠在「即使有比泛藍更多委員」的情況下,仍無法讓泛綠支持的政策通過。這不是很鄉愿嗎?

黃女士關於姚院長的描述讓筆者吃驚不小。筆者很難想像姚院長會有如此鄉愿的作為。但願這事只是個誤解。

美南民進黨的李錫舟先生則對教科書的問題提出了補充。他說,教科書修改要兩年,故杜正勝上任後第一次主張的新的教科書,今年九月才能出來。問題在於,為什麼阿扁不在一開始就讓杜正勝當部長?如此已經浪費了四年。李先生強調,教育一定要本土路線不能走中間路線。

總結而言,黃女士的演講重點在目前亂象的分析,著重在陳總統應該為目前的亂象自我反省,尤其是陳總統在「偏離本土路線」及「公權力淪喪」兩方面的缺失,是造成如今泛綠民心渙散,支持度崩盤的關鍵因素。黃女士對於現況的分析確實有助於旅居海外的台灣同鄉瞭解家鄉近況,只有兩點讓筆者覺得有點遺憾:一是演講主題的「台灣本土政權何去何從」的「未來」幾乎完全沒有著墨;二是黃小姐在大約有六次講到「中國」的場合中,只有一次以「中國」稱之,其他五次仍稱呼對岸為「大陸」。中國有自己的國名,「大陸」這個詞的英文是「mainland」,只有「自認為是附屬島國」才會稱身旁的大島為「大陸」,要不然,國際慣例上應該是以國名相稱,如此也算是對對方國家的尊重。顯然,黃小姐尚未意識到自己用語間的「自我矮化」的意涵。在泛綠早已經積極「為中國正名」相當長一段時間的現在(最起碼有兩年了吧?),以黃小姐扮演「為泛綠喉舌」的知名政論家角色而言,這現象的確讓筆者感到相當意外。

黃小姐演講中數度宣稱她自己絕對不會因為藍營勢大而「西瓜偎大邊」,想到黃小姐與汪笨湖、周玉蔻等名嘴都是在泛綠成為執政黨後才由藍營中「起義來歸」的往事,吾人希望黃小姐今天在演講中的保證,並不僅僅是面對同鄉時的討好之詞。

[1] 黃光芹小姐主講「台灣本土政權何去何從」
http://www.epochtimes.com/b5/6/5/13/n1317107.htm
[2] 扁宋會十點:
http://news.bbc.co.uk/chinese/trad/hi/newsid_4290000/newsid_4293900/4293901.stm
[3] 陸委會:兩岸一中 逾扁宋會十點共識
http://www.epochtimes.com/b5/5/5/12/n919653.htm
[4] 願意犧牲國家安全,捍衛百分之百的新聞自由
http://www.libertytimes.com.tw/2005/new/jul/9/today-p4.htm
[5] 蘇院長,還是當科長就好?
http://www.anti-media.tw/phpBB/viewtopic.php?t=14360&postdays=0&postorder=asc&start=0
[6] 清廉執政
http://mayingshe.blogspot.com/2006/04/blog-post_21.html
[7] 黃光芹部落格
http://bloguide.ettoday.com/heartburn1/
[8] 泛綠網友對黃光芹的檢視與批判
http://www.anti-media.tw/phpBB/viewtopic.php?t=14387&k_id=14
[9] 魚夫給邱毅與「資深媒體人」的忠告
http://blog.ptt2.cc/blog.pl/LucSpace/article,20031115.html

4/25/2006

■ 我聽徐佳青議員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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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潘潤生

時間: 2005 年 4 月 16日
地點:美國德州休士頓台灣人活動中心

日前到活動中心聆聽了現任台北市議員徐佳青的演講。徐議員是民進黨新潮流的成員,目前也是民進黨婦女部的主任。在演講中,徐議員談到了新潮流派系的運作方式與政策形成的過程,並提及泛綠目前的困境以及可以走、應該走的方向。

民進黨的新潮流,近幾年來在泛綠陣營中似乎有著極大的爭議。這些爭議的來源,可能是新潮流成員的言論內容與行事風格,在某種程度上似乎與泛綠的民意有距離,再加上新潮流的勇於批評的作風,造成了相當部分的泛綠成員的不諒解。

徐議員針對這個現象提出可能的解釋。她首先提到新潮流跟民進黨內的其他政團不同之處。新潮流成軍原在民進黨成立之前,當黨外運動由街頭運動轉型為政黨政治之後,新潮流提攜後進的傳統發揮了相當大的作用。他們會長期觀察有理想、有潛力的年輕人,然後邀請他們進入新潮流,如果有競選的需要,新潮流會盡力幫助該成員。這樣的運作方式,使得一些沒有資源、沒有背景的年輕人也有參與選舉、為民服務的機會。

徐議員提到,民進黨黨內的初選機制,需要一個人在黨內有相當的支持度,於是欲出線的人必須拉攏人馬,這造成民進黨內不同派系的形成。但她同時強調,真正說起來並沒有所謂的派系,因為在這些所謂派系中,只有新潮流有在經營理想性的、政策性的辯論並為他們的政策背書,其他的政團存在的主要目的只是為了贏得選舉的勝利。

徐議員說,新潮流的這些特質,使得名不見經傳的新潮流成員能夠突破樁腳體系的傳統政治模式而當選。由於其他派系並沒有這樣的機制與能力,新潮流的成就自然使得其他人眼紅。於是乎,很多對新潮流不利的耳語漸漸傳開。徐議員認為,這些風評對新朝流並不公平。

徐議員提到另一個新潮流的特質,是勇於批評的作風。筆者個人認為,在一個正常的民主社會裡,「批評」不但應該是常態,而且更應該是任何一個公民社會的份子應盡的義務。沒有民眾的監督,民主的過程將流於形式,而「批評」正是人民監督政府、監督民意代表的一個方式。只是,台灣的社會似乎還沒有從「君權神授」的老舊觀念中解放。儘管人民已經享有「決定誰當頭」的投票權,人民似乎不認同投了票之後的「後續監督動作」是完成民主程序的必要步驟。相反的,人民投票之後,便寄望於被他們選出來的人是上天派來的救世主,只要團結在救世主底下,不管救世主講什麼做什麼(即使這救世主好像在執行競選對手的政見),只要大家一起忍痛「鞏固領導中心」,最後就可以得救。在這樣的社會心態下,勇於批評的新潮流,自然成為各方的箭靶。

徐議員的談話內容,對新潮流的困境提供了某種程度的解釋。然而,雖然同鄉們感謝其誠摯的態度,以及言談之間所呈現的強烈的理想性,這些解釋似乎並沒有完全讓同鄉們對新潮流的疑慮釋懷。同鄉們尤其感到不解的,是新潮流的幾個重量級的人物,包括邱義仁先生、洪奇昌先生、林濁水先生等,他們近幾年的言行,看在泛綠的眼裡總是很不諒解。

徐議員提到,新潮流的決策過程是絕對民主的,所有對外公開的代表新潮流的決策,一定是要在新潮流內部經過辯論之後得到的結論才算數。邱義仁先生已經很久沒有參與新潮流的會議,他的言論當然沒有經過內部辯論。因此雖然他並沒有宣布退出新潮流,但基本上他的言論已經不能代表新潮流。洪奇昌先生的許多言論,也沒有經過新潮流的內部辯論,因此只能算是個人言論。

在場同鄉則反應,這幾個人都是新潮流台面上的大佬級人物,他們的言論當然有決定性的指標作用,更何況新潮流又沒有跟這些言論劃清界限,因此「只是個人言論」的解釋似乎並不能解決泛綠心中的疑惑。

筆者認為,這恐怕是新潮流內部必須自行克服的結構性問題。尤其,當所謂的「大佬級」人物漸漸急於跳過派系內的民主機制來讓個人意見出頭時,新潮流是要對「不合派內民主機制」的言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這些未經辯論的言行概括承受並承擔其所有後果?還是要「尊重民主機制」對民眾公開宣布來自大佬的哪些言論未經辯論故不能代表新潮流?這恐怕是對新潮流「會不會同流合污」的最佳考驗。

除了新潮流,徐議員也反省了泛綠目前的困境。她提到,做為一個民進黨的民意代表,她也常常對黨中央感到挫折,譬如說,民進黨的中常會,很少在討論政策與遠景,每週一次的中常會變成聆聽總統指令的例行會議。她順帶提到,陳總統對台灣的民主貢獻,在於完成了台灣第一次的政黨輪替。但是,陳總統本身的言行對民主機制的破壞也不容忽視。譬如說,想當黨主席就當黨主席,想辭黨主席就辭黨主席,而民進黨原本有關黨主席選舉的黨章也配合陳總統「量身訂做」地改來改去。

筆者想到之前曾在網路論壇上針對民進黨如此「拍馬屁」的反民主作風提出質疑,而該質疑竟然遭到泛綠支持者的強烈反彈。如今聽到徐議員的說法,不禁感到心有戚戚焉。

徐議員又提到,有很多人認為「陳總統變了」,其實不然,陳總統一直沒變,他的言行一直都是「一路走來始終如一」(筆者註:應該是講陳總統向來就是「變來變去」),但是人民自己要選擇自己想要相信的,到最後發覺陳總統並不是他們想像的那樣,才會變成說是「阿扁不一樣了」。

這似乎正是民眾「期待救世主」的奴隸心態導致的誤解。筆者想到,早在陳總統競選連任之前,泛綠網站充滿一片「團結」的呼聲,那種「不要苛責他,給他機會帶領我們走到樂園」的反民主心態,真是氾濫到讓人呼吸窒息。在這種心態下,人民眼睜睜看著陳總統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向泛藍屈膝妥協,而只有在選舉到時才用口號短暫地滿足支持者,選舉一過,又開始向泛藍低頭。如果說,陳總統的搖擺是今天泛綠支持度低迷的原因之一,難道支持者「對陳總統盲目地縱容」不必負一點責任嗎?

徐議員接下來提到,民進黨一個致命傷,是不懂得經營基層。民進黨的崛起一大部分歸功於民眾對國民黨專制與腐敗的反感,在那種情況下,勇於衝刺的民進黨能夠很容易地得到選票。當政之後這個「反專制、反腐敗」的賣點消失,民眾不會再因為這個理由而給你選票,而必須靠基層的經營,尤其是當政資源的利用與分享。要懂得去申請、利用資源,並將所得分享給民眾,如此才能夠贏得民眾的不斷支持。民進黨以前的選票得來太輕易,因此許多台面上的人物一直誤認只要選舉到時喊一喊選票就會進來。

她也提到,現在的泛綠高層面臨一個很大的困境,那就是上到總統,下到黨主席、黨工,沒有人能提出一個實際的作法,大家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底下的意見又上不去,黨中央功能虛弱,給黨中央什麼實際的建議很難被當作一回事,除非你告訴他,要怎樣才能增加選票,這樣才會有人聽。

聽到這裡不覺得感慨萬千。過去這一年來民進黨不知道喊了多少次改革改革,但從來沒看到什麼具體的做法,喊改革者不是扮演正義執行者的角色要別人改革,就是開記者會喊一喊「要改革」後就沒有下文。改革應該是「行動」而不是「口號」,如果沒有配合具體可行的做法,則開記者會喊改革,跟靠暴料打知名度,又有多大的差別呢?

徐議員認為,民進黨應該擺脫「選舉為主」的信念,在這未來兩年,就打定主意當作 2008
年已經輸了,然後回過頭來想想,在這種情況下,這兩年要怎麼做,才能讓台灣意識更深一層地紮根,讓民眾實際地享受到民進黨執政的果實。徐議員建議,應該要排開政治面,而在文化的層次上用心,透過文化的深度扎根,讓台灣意識普遍成為人民的共識,並加強國家認同意識的教育。畢竟,民進黨一直不知道文化如此重要,不知道要把文化放在什麼位置,而我們的對手又是如此善於利用文化戰,如果我們能利用這兩年的機會在文化上、國家認同意識上下功夫,那也許
2012 年我們還有很好的機會。

聽完整個演講,筆者個人有點失望的是,以一個跟民進黨黨中央接觸還算頻繁的民意代表,徐議員遠道海外給演講,筆者個人期望能夠聽到「民進黨打算要如何做」的藍圖。先別提
2008 年或以後,至少,這未來兩年,民進黨以及政府要將台灣帶往哪一個方向。只是由徐議員的演講內容,似乎連她也跟我們其他在外圍觀看的民眾一樣無從著力,對民進黨只能「希望『他們』黨中央能夠怎麼做」,而不是「代表民進黨來告訴人民『我們』會怎麼做」。徐議員的「文化紮根」是一個很實際的做法,也是民進黨做為一個執政黨可以藉機著力的地方,但不知民進黨黨中央是不是認同這種「無法立即反映在選票上」的作為?

當然,局勢如此,大概不是個人之力能扭轉,徐議員身在其中,恐怕心中的無奈要百倍於旁觀者吧?令人在無力感中還能有一點點欣慰的是,民進黨裡面至少還有像徐議員這樣懷有理想的人類存在,也許,在民進黨裡,理想的火花還沒有完全泯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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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多瞭解徐議員的讀者,可以上網查詢。底下筆者提供幾個連結。需要事先聲明的是,這些連結是隨機選取,並沒有任何代表性。

台北市第六選區議員徐佳青
http://web.tcc.gov.tw/bar1/bar1_5/member.asp?sno=471

2004/10/14 徐佳青議員:社福資源嚴重錯置!
http://www.tnews.com.tw/02/newscon1.asp?number=4267

2003/6/5 台北市政府違法 剝奪身心障礙老人權利
http://www.oldpeople.org.tw/news/news920605.htm

把妹秘訣上官網 婦團槓上馬團隊(1/25)
http://sisterhood.iparty.org.tw/news/news_001.asp?SubjectNo=21&MessageNo=3308

紀念婉如五週年 台灣女權再出發
http://forum.yam.org.tw/women/backinfo/participate/2001.htm

4/19/2006

◆ 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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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

境界一: 因他人做錯事(即使與自己無關)而憤怒 (自我膨脹到把別人的事攬到自己身上了)

境界二: 因他人對你的態度而生氣 (我執太重,以為自己一定要被善待才可以)

境界三: 學會原諒他人的過錯 (我執還在: 不但認為「我對你錯」,我還大人大量,原諒你哩 !)

境界四: 無所謂「要不要原諒他人」(本來就不認為別人做的是錯的,何來原不原諒的問題?)


之二:

境界一: 因為人生中一件不如意事而痛苦、埋怨,卻沒想到一生中其他大部份遭遇
都是如意的 (十分之九如意境,被十分之一不如意事打敗 ?)

境界二: 認清人生中十分之九的如意事,選擇快樂地活在如意事裡;

境界三: 認清人生中的不如意事,是修練的大好時機,因此碰到時不會痛苦、埋怨;

境界四: 認清人生中的不如意事,是修練的大好時機,因此不但碰到時不會痛苦埋怨,反而懂得藉機鍛鍊自己甚至還會刻意去追求修練的機會;

境界五: 認清人在如意時要修練,比不如意時修練更難,因此人生如意時不做如意觀,
反而更加謹慎小心

境界六: 如意時不如意,不如意時如意,日日是好日,無所謂如不如意。

3/03/2006

■ 泛藍「稀釋台灣」的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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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章:

http://rosaceae.ti-da.net/archives.php?entry_id=697853

還有網友對這篇文章ㄉ讚美,真是讓人驚奇。

『我們台灣人在東亞所面臨的統獨局勢,應該糾結、所思辨的,還是要回到所謂的中華文化的傳統去,正本清源,才能找到我們未來的發展方向。』

奇怪,為什麼台灣人的問題,要用中國人的觀點來解釋?

這不正是泛藍政客要誘使台灣人去思考事情的方向嗎?

世界上有哪個國家,在解決自己的歷史問題時,會用他國的觀點、立場來解釋?

像二二八這種官民對抗的事件,你如果站在官方,你會說「人民造反」,因此官方的屠殺不需要負法律責任;

你如果是站在受害者的一方,你會說那是「革命」、「起義」,或者頂多「請願」(二二八是由「請願」開始的)。

你用什麼角度去看,決定了你在看這段歷史時的立場,也決定了你願意將你的「同情」放在哪邊。

你的「同情」放在哪邊,決定了你的心底是支持「權威政權」(當官的隨便殺人不需要負責)或是「以人民為主」的民主制度。

馬英九說,二二八是「官逼民反」,在他的心底深處,二二八的本質是「台灣人造反」。因此你看他諸多二二八的言論,沒有任何一句話提到「法律責任」。

他還曾當過法務部長,你要問他「殺人者應不應該接受法律制裁」,他一定會說「要」,他不會說被無辜殺死的人是因為「造反」才被殺的。但為什麼在他眼裡,「二二八裡殺無辜台灣人的中國官」,從來沒聽他說要法律制裁,反而說成是「台灣人造反」?

馬英九的心態,跟大部分泛藍的心態,是屬於「權威政權」的,在他們眼裡,當初殺台灣人的中國官,不但不是「劊子手」,甚至還是「英雄」(很多人講如果不是中國官來管,台灣不會有今天)。由此可見,他們是站在官方的立場,同情官方,因此台灣人不是死得活該,就是不需要多看一眼。

有這種心態,他們會想盡辦法把「台灣人無辜被殺」這麼嚴重的事,以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把他「稀釋」。

馬英九的言論正是這種心態的代表,而該文作者的老師說:

「假如把二二八事件放在整個中國近現代的脈絡底下來看,這個事件本身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以及上述該文中 『所以在這樣的脈絡底下,台灣的二二八事件當然也只是中國歷史長河裏的一個小小為了統治而殺人的事件』,更是這種心態的典型言論。

他們會用盡一切巧妙的言論,將「二二八的屠殺」抹成「大家都這樣,沒什麼好靠夭的」。

問題是,二二八是發生在「台灣人」的身上的,不是發生在遙遠不相關的國度,更不是發生在中國,我們怎麼能用中國人的觀點,說「中國歷史都這樣,因此沒什麼大不了」?

如果有人跑到你家把你家人都殺死剩下你一個,你會告訴自己說:「這個社會兇殺案很多,如果把我家的兇殺案放在整個社會的脈絡底下來看,這個事件本身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不會!因為死的是你家人,不僅僅是「歷史脈絡上的一些數字」;因為你跟你的家人情感相繫、血肉相連,因此他們的苦就是你的苦,他們的被害跟你息息相關而不只是歷史上的統計。

我們雖然不是直接受害者,但是我們依然為「發生在我家的悲劇」痛心,就如同我們理應為「二二八受害者」感到痛心一樣,只因為我們同是台灣人。泛藍一直努力要構陷台灣人的,利用這欄裡提到的「稀釋」的陰謀,將我們「跟以前台灣人的血親」切斷!

如果你自認為是台灣人,如果你站在「同情台灣人」的立場,如果你要的是「民主社會」而不是「權威統治」,那請不要用落入泛藍那種「稀釋心態」的詭計來看待二二八。那種心態對二二八裡那些為了讓台灣社會更好而無辜被殺的人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2/27/2006

■ 被遺忘的法律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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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二二八紀念會」回家的路上,心中有股揮之不去的焦慮與不安。

我常看美國的電視頻道「History」channel。其中幾乎有一半是在回顧、檢討二次大戰的歷史,包括德國納粹的「滅族」罪刑 (genocide)。在二次大戰後的「紐倫堡大審」中,有很多納粹的一級戰犯被審判、定罪並處死。但是,有很多德國納粹軍官化名逃亡而逃過審判。西方社會對這些人的做法是:不管你用什麼方式逃到什麼天涯海角,即使化成灰也要把你抓出來將你定罪。

台灣人恐怕很難想像的是,即使多數戰犯恐怕早已經安享天年,在戰後六十多年的今天,西方社會對這些人犯的捉拿舉動,還在不斷地進行中,並沒有因為時間的久遠或其他任何因素而停頓。

這就是西方民主社會裡的法治精神!生活在西方社會,或是與西方世界有深入接觸的台灣人,應該可以體會,這樣的法治精神,正是西方的「社會正義」的根本,也是「民主」的基石。

反觀台灣人對二二八事件的態度,恐怕任何一個西方人也會為之傻眼 ── 在那樣一個「系統性屠殺」之後,竟然到今天沒有任何審判與定罪。不但如此,當初有系統殺害台灣菁英的那些劊子手,不但沒有任何人接受任何法律制裁,而且接承該殘暴法統的外來勢力至今還在繼續掌握、享有社會資源,甚至還能囂張地利用新聞的編造與扭曲唱衰台灣、撕裂台灣。

當然,在二二八後數十年裡的政治情境,任何法律審判是無法想像的。但是,現在呢?台灣不是已經民主化了嗎?「法治」不是民主化社會的基石嗎?更別說我們早已經選出了台灣人總統!台灣人難道只想到「民主」,而不懂得「法治」?

如果說,泛藍因為意識型態作祟而一直強力抗拒對二二八事件的法律追訴,那應不是意外。但是,為什麼那麼多泛綠人士對二二八事件的探討中,竟也很少很少看到二二八事件法律責任的追究?陳水扁總統本身還是律師出身,為什麼竟不懂得強調二二八的「法律層面」,而一再地落入泛藍「將二二八政治化」的圈套裡?

● 泛藍的策略

是的,「將二二八政治化」正是泛藍一直在操作的方向。看看他們最常用的一些『二二八用語』:「不應挑起種族對立」。他們會使用這樣的語言來形容與二二八相關的訴求,在前提上已經將「二二八」跟「族群對立」緊緊綁在一起。這一招不但將二二八政治化,還將所有那些追究二二八正義的人士鎖定在「族群衝突挑起者」的角色,也使得泛藍自己穩穩抓住「社會公義」的假象。

很不幸地,這樣的伎倆竟也為泛綠概括承受,很多泛綠人士也因此跟著在面對二二八討論時僅只公開宣揚「族群和諧」的論調,如此不但幫助泛藍「將台灣人打成族群衝突的始作俑者」,而且將二二八的法治層面置之度外。二二八的「法律責任」,就這樣在「藍綠夾殺」之下幾乎完全被台灣人遺忘。

● 馬英九的【官逼民反】

我想到馬英九近日對二二八的言論。他說:「二二八是『官逼民反』,因此政府要負責,國民黨身為執政黨,對責任也要概括承受。」

對大多數台灣人來說,這句話顯然相當中聽,畢竟這話聽起來似乎是將責任放到國民黨身上,好像已經比國民黨過去的立場要合理得多。

但是,多數台灣人恐怕在急於喝采之時,忽略了馬英九說這句話背後的心態與陰謀。

二二八如果是「官逼民反」,必須要有這樣的前提:二二八事件的內在本質,是『人民造反』。

通常,在這種官民對抗的事件上,如果你是站在人民的一邊,你會以「起義」或「革命」來形容該事件。只有站在官方或者「同情官方」的立場,才會說那是「造反」。

很顯然,馬英九雖然表面上將責任歸在官方,看起來好像是站在人民的立場講話,但是,這句話的前提卻是「人民造反」,也就是他其實完全是站在官方的立場來看待二二八。利用這句精巧包裝的政治語言,馬英九在事件的歸屬上,很巧妙地將當年台灣人為了活下去而做的掙扎定了「造反」的罪,而那些為了爭民主而犧牲的台灣人,就這樣被馬英九的陰招鎖成「暴民」。

令人不寒而慄的是,這句話一出,沒有經過細思的台灣人,不管藍綠,很多異口同聲地附和馬英九,而將二二八的流血罪行很巧妙地轉架到台灣人身上,等於是盲目地承認我們的祖先是「暴民」。

哀哉!!!馬英九構陷台灣人的伎倆何其陰險、何其恐怖,而台灣人之急於跳入陷阱的「引刀自宮」行為又何其令人心痛不捨!

● 膚淺的法治觀念

好吧!就算我跟大部分台灣人一樣一時不察,落入馬英九「二二八是官逼民反」的圈套裡,因而認為沒有「官逼」的罪行就不會有後來的馬英九認定的「民反」。那。。。 身為「前法務部長」的馬英九,應該比一般民眾有更強烈的法治觀念的馬英九,對於台灣最大的血腥暴行的始作俑者 ── 那些國民黨的官僚,有沒有任何「追究法律責任」的想法?

沒有!我們只看到馬英九在面對民眾抗議、請願的時候,說:「我已經道歉過很多次了。。。」

奇哉怪哉!什麼時代、什麼社會,對於二二八如此撕裂多少社會人心與家庭的系統性屠殺,幾句「道歉」就算負了責任?馬英九也為免太天真了吧?擔任過法務部長的人,對「法治責任」的認識與心態就只是如此幼稚膚淺嗎?

還是在馬英九心中,服膺的是中國的哲學:「殺一個人是罪犯、殺兩個人是罪犯。。。殺千萬人是英雄」?

● 陰暗的心理

照理講,對於二二八事件的法律追究,我們要求定罪的是過去的人,可能很大部分都已不在人世,因此不是在審判現今的泛藍。也就是說,這個「要求社會正義」的行為,理論上對現今的泛藍來說並不會有任何損失。相反的,以「社會正義」的角度而言,泛藍應該也是受益者才是。到底是什麼因素讓這些人極力避免「建立社會正義」,這是一個值得我們深思的問題。

在過去美國的黑白族群問題的歷史上,常常會看到類似這樣的例子:一個白人謀殺了一個黑人,送到法院後有很大的可能被陪審團判無罪,因為在某些白人眼中,黑人的命不值錢,因此白人不必為「殺黑人」而負法律刑責。

這種事件的背後存在的意義是:白人對黑人的歧視 ── 某族群 A 如果歧視族群 B,那麼族群 A 的人會認為「殺了族群 B 的」同族人沒有必要負法律責任,因為在他們的眼中,「族群 B 者的生命」跟「族群 A 者的生命」是不等價的,因此他們不會認為「殺B的A」有什麼法律責任。

這種「歧視」正也解釋了為什麼泛藍人士極力在迴避二二八的刑責。在泛藍的心中,是的,殺人者應該接受法律制裁,但是,殺無辜台灣人的中國官呢?那可是另外一回事,因為台灣人的生命不值錢,更不可能跟中國人的生命等價,因此不應該將中國官定罪。因為這種潛意識裡的歧視,故那些殺台灣人的中國人「不但不是兇手而且還是英雄」。將他們心目中的『英雄』定罪,將會使他們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受到創傷,也將使他們「看不起台灣人」的意識型態受到動搖。

● 以法治看待二二八

在未來的日子,馬英九以及泛藍政客將繼續利用各種精巧包裝過的政治宣傳,以溫情言語(譬如說,「要往前看不要活在過去」這種屁話)讓台灣人不再去追究二二八的刑責,好讓「中國人的優越感」永遠不被挑戰。

對抗這些伎倆,台灣人對二二八最應有的立場,就是:

★★ 審判與定罪 ★★

沒有審判與定罪,一切有關二二八的檢討、省思與賠償都是虛偽;

沒有審判與定罪,社會正義將無從建立,民主制度也將圖具軀殼;

沒有審判與定罪,台灣人將永遠屈居「次等公民」;

沒有審判與定罪,二二八夢魘將永遠陰魂不散,永遠撕裂台灣人心。

只有藍綠雙方都同意以法治的精神將二二八的劊子手定罪,二二八的紛擾才有可能沈澱,二二八的恩怨才有可能終結。

● 焦慮與不安

我的焦慮與不安,來自於:

── 同鄉會的網站上,對二二八的看法是:『寬恕,但請不要遺忘。。。』,沒有法律追溯的訴求。

── 從連結點進去,裡頭一篇李筱峰教授發表於2000年二二八的文章,也只講到「記取歷史的教訓」,沒有談到任何法律制裁。

── 二二八的紀念會裡,上場演講的幾位前輩,講到二二八的經過,講到台灣人的悲情、講到不要忘記歷史,講到和解、寬恕。。。但就是沒有一個人提到「二二八的法律責任」。

而尤其讓我的焦慮與不安在幾秒間急遽加倍的是,某位演講者的一段話:

『馬英九在日前說二二八是『以官逼民』,這個跟以前國民黨的立場比起來,已經比較進步了。。』

我的腦袋一陣暈眩 ── 馬英九講的可是『官逼民反』而不是『以官逼民』!難道為了強調「要寬恕與和解」,而將馬英九講的『官逼民反』的『反』字拿掉,變成我們比較想聽的字眼?這種方式的寬恕與和解,不正是我之前提到的「引刀自宮」?

回家的路已經快要走完,我的焦慮與不安並沒有減輕。如果連大部分在講「二二八」的泛綠支持者,都對二二八的「法律責任」沒有任何概念與期待,那「二二八」恐將很難從「政治操作的籌碼」的命運中解脫。

/by 潘潤生
/ part of 2005「228全球接力秀台灣-24小時共筆書寫」

1/25/2006

■ 可愛的貓熊,天真的台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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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從網路上看到一則新聞:『醫界聯盟:台灣要WHO 不要貓熊』(註),說的是台灣醫界聯盟抗議中國一方面企圖利用貓熊來收攏台灣人心,另一方面卻極力打壓台灣的國際空間,致使台灣至今無法加入世界衛生組織,影響到全人類的健康。

中國貓熊的事件, 不是那麼單純的「送禮」。

首先,貓熊的出口,牽涉到國際稀有動物轉運規定的限制,需要經過很嚴格的審核與檢疫,不是說送就送的。這些最基本的動作,根本還沒有完成。可以說,八字都還沒一撇。

其次,根據中國以前「送」貓熊的往例,送之前要先簽約,接受國每年都要付給中國幾千萬的費用,這樣能算是「送」嗎?這應該叫「租」不是嗎?台灣那些政府高官如果認為這樣合理,表面說「送」暗地付錢(當然花的是人民的錢),那不是把台灣人當王八嗎?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中國「租」貓熊,是要算「省與省之間」,還是「國與國之間」的禮尚往來?以台灣的立場,當然會站在「國與國」的立場,因此,前述那些國際稀有動物的規定,一定要遵從。遵從這些「國與國之間」的規定,等於「堅持國與國的立場」,也等於是向國際宣示我們維護主權的決心。

相對的,中國絕不可能接受「國與國」的模式,因此,必然會軟硬兼施地遊說台灣政客支持「這事不必講什麼省與省或國與國,我們可以免去那些繁雜冗長的手續,這樣台灣很快地就可以有貓熊了」的詭辯,誘使台灣以「不必經過國際規定」的方式接受貓熊。

台灣如果接受這樣的模式,在形式意義上,等於向全世界宣示:小小的貓熊比台灣的主權還重要;貓熊的運送是中國國內「省與省」之間的事情。貓熊能不能來台的關鍵,既然在於台灣對自己主權的看重程度,世人當可以用「對這個事件的態度」,來衡量台灣政客與公眾人物裡對「台灣主體意識」的看法。那些極力要讓台灣人忽略貓熊件事的政治意涵的人,我們對其心態與動機就必須要有警覺心。

事實上,類似這些戲碼一直都持續地在上演中。台灣政壇不管藍綠,都有政客提出「貓熊不應該跟政治扯上邊」的論調。此外,台北市長馬英九跟台中市長胡志強已經為了「搶著把貓熊放在他們所管轄的城市裡」而發表過幾次看法。報紙還報導更離譜的事:台北市動物園甚至已經花錢裝修的一個可以畜養貓熊的所在,甚至還有人大張旗鼓地舉辦「為貓熊命名」的比賽。

馬市長是學法出身,不可能連簡單的國際規範都不懂,也不可能連這件事牽扯到台灣主權的關鍵處都看不出來。既如此,還要不顧台灣立場地積極爭取貓熊,真不得不讓人懷疑其動機。回想起馬市長曾在亞洲足球賽在台北市舉辦時,允許市民在場內揮舞中國國旗,卻禁止市民攜帶中華民國國旗進場;還有日前馬市長以國民黨主席身份,對「國青團」講話時脫口而出:「希望國青團日後出個胡錦濤」。。。雖然馬市長在事後被社會質疑時極力以「開開玩笑」淡化其事,但是,想想陳總統會開這種玩笑嗎?呂副總統會開這種玩笑嗎?當然不會!!一個人如果平日心裡沒有常常欣羨此事,怎可能拿來當崇拜的主題?可知馬市長在面對中國時的諂媚與崇拜,可以說是「一路走來始終如一」,不但不小心都會表現出對胡錦濤的「敬仰」,台灣的主權在他眼裡也視如糞土。這樣沒有國家主體意識的人如果握有實權,恐怕不要多久就會變成「第一任台灣特首」。

話說回來,「送貓熊」這件事,跟其他任何臺、中兩國之間的大小交流都一樣,一定會跟政治沾上邊。而其複雜的程度,可以說,除非台灣跪地投降,要不然不可能解決。那些提倡「貓熊跟政治無關」而衷心期待貓熊趕快降臨的台灣人,還有連八字都還沒一撇卻已經先下令蓋好住處的人,恐怕不是天真到極點,就是甘心淪為中國犯台的急先鋒。

我跟牽手談到這些細節──

她說:「啊?連貓熊的房子都蓋好了?」

我說:「對啊!」

「你不是說貓熊要進來是幾乎不可能的事嗎?怎麼房子都已經先蓋了?」

「我怎麼知道?這些人就是那麼諂媚,有什麼辦法?」

牽手想了一下,突然冒出一句:「咦?那貓熊是要送一隻還是兩隻?」

「兩隻。。。」

「那乾脆叫胡志強跟馬英九一起去住好了,反正他們兩個也蠻會耍寶的。。。」

我聽了大笑不止。。。

(註)『醫界聯盟:台灣要WHO 不要貓熊』
http://news.yam.com/cna/healthy/200601/20060120093700.html

1/12/2006

◆ The Celestine Prophe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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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n adventure (1993 by James Redfield)

Book –

Are three decades of interest in modern physics, ecology, mystical religion and interpersonal psychology finally synthesizing into a new spiritual “common sense”? Now, an ancient manuscript has been discovered, in the rain forests of Peru. Within its pages are 9 key insights into life – insights the entire human race is predicted to grasp sequentially as we move toward a completely spiritual culture on Earth…. Are we now beginning to experience this spiritual revolution?

Karma –

It’s one of my favorites neither because of the way the transitions of human culture was recorded, nor the fact that it had been on top of best seller list for weeks. When I read “… According to the Manuscript, we’re beginning to glimpse an alternative kind of experience … moments in our lives that feel different somehow, more intense and inspiring. But we don’t know what this experience is or how to make it last, and when it ends we’re left feeling dissatisfied and restless with a life that seems ordinary again” (page 5), I was totally shocked because that was exactly what happened when I was in high school– something came and went and I was left feeling dissatisfied and restless – like a huge void inside of me. That’s when my journey of frantic search started (and my suffering, too). Even more surprising is, the pages are like a recording of those different stages of my journey – I was like reading my own diary, one insight by one insight in this book, as one stage by one stage of my life !